2007年7月12日 星期四

中尉篇

原本想要先寫的是大佐跟愛德
兩個人歡樂的異國流浪之旅,
不過,人生充滿了意外……
結果中尉篇寫了好~長好~長,
唉呀,果然我真的很喜愛中尉大姐。

最近的漫畫連載據說有著可怕的爆點……
不過,緩慢的追著單行本的我,
應該距離被炸飛還有一段距離吧,應該啦。

半日永恆

    《 半日永恆 》



  總該有一個那樣的午后。
  
  開始時,雨下得不情不願,一點又一滴,慵懶如猶帶嗔怨的呢喃。而後雨勢漸大,傾刻間吞噬了一切聲響;水做的簾幕瞬時將整棟軍部隔成了孤立的圍城。

  她聽了一下午的雨,忍不住偷個空,對著窗外發起了呆。
  「霍克愛中尉。」
  她乍然聽見這個稱呼時,一瞬間彷彿錯覺回到了過往。
  「……大總統,抱歉我剛才失神了。」她迅速的行了軍禮。「不過……請容許我提醒一下,我的軍階從很久以前就已經不是中尉了」
  「……也是,現在的妳可是我的輔佐官。不過,我還是比較習慣稱呼妳為中尉啊。」
  「……大總統,請您務必要更謹慎一點。」
  「我知道。」他笑了笑。「對了,其實我剛剛要跟你說的是……有關『那二個人』的事。」
  「……」
  「據說,前一陣子有人在邊境看到他們,好像還鬧了點事,呵,搞得那裡雞飛狗跳……」
  「……真是的……明明是通緝犯還敢這麼囂張。」嘴上雖然這麼唸著,但她的臉上卻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。
  「是啊,很符合那二個人的個性呢。不過……唉,出現在邊境,這也代表,他們現在很可能已經離開這個國家了吧。」
  「或許吧……」她的眼神一黯。「但,也許離開對他們二個都好。」
  因為這個國家,並沒有他們所需要的自由。


  她別過頭看向窗外,看著水幕抹去了窗外景物的顏色,溶成一大片灰濛。響雷與電光交錯,瞬間的光燦將軍部的白牆照耀成如異境般詭譎。
  雨還在下。
  雨聲封住了世界,彷彿讓人也錯覺了永恆。


  『霍克愛中尉。』

  那時候,每個人都是這麼稱呼她的,在那個還沒有人離開,還有那二個人在的時候。
  「霍克愛中尉。」
  「愛德華?你……在這裡啊。」
  「抱歉啊,因為我剛剛看你在想事情的樣子,所以不好出聲打擾。」
  「沒關係,是我沒注意到。」
  「……中尉,那個,你今天,看起來似乎挺開心的嘛。」
  「開心?」她愣了幾秒。「……是啊,黑色疾風號的感冒終於好起來了,前幾天我還一直很擔心呢。」
  「原來是這樣。」少年露出了溫煦的微笑。
  「不過,你竟然看得出來啊……」她輕描淡寫的接著說:「常常有人說我沒什麼表情,說搞不懂我在想些什麼……」
  一個人生活太久了,很多時候,連要露出表情這種事情都會不小心忘記。
  從小,父親就帶著她過著幾乎是與世隔絕的生活。她常常好幾個天,甚至好幾個禮拜都沒有和人好好的說上幾句話。她對父親的印象,一直停留在那個鎮日埋首書堆,沈默寡言的男子。
早逝的母親對她來說,只存在於僅存的一張相片裡,而父親,對她而言,幾乎就像個陌生人。
  那是一個安靜而孤獨的童年。
  話說了,不知道能說給誰聽,連笑,也不知道是笑給誰看。

  「嗯……我也不知道耶,但我就是感覺得出來。」少年偏過頭思考著。「我想,大概是因為我常常和阿爾相處的關係吧。我們的情況……中尉妳也是知道的。但,即使看不到阿爾的表情,我還是能感覺到他的情緒……」
  少年笑得有些靦腆。「怎麼說,這大概是一種直覺吧。」
  「原來是這樣啊……」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。「愛德……你還真是個特別的孩子……」
  所以,難怪那個人總是無法不去注意你啊。


  「……大佐,請您不要再偷懶了。」
  她無奈的盯著上司扔著成山的文件不管,週期性發作的怠惰。
  「唉呦……」男人死閉著眼睛。「就讓我多休息一陣子吧……」
  「您已經休息得夠久了。」她俐落的把一大疊公文堆在辦公桌上。
  「唉……中尉對我總是這麼嚴苛,一點都不像對其他人那麼溫柔。」
  「……」
  「我剛剛都看到了,在休息室……」男人的語氣聽起來竟像是在埋怨。「妳對鋼笑得好溫柔啊……」
  「……是嘛。」
  「妳從來不曾那樣對著我笑過,說真的,我還真有些不是滋味……」
  「……」
  「鋼……他也對妳笑了呢。真好,結果每個人都那麼寵他,但他卻還老是給我擺一副臭臉。」
  男人一邊說著,一邊無賴似的整個人攀在桌上。「真搞不懂,為什麼他就是不給我好臉色看,唉,我這上司還真沒有地位啊……」
  ……
  ……原來是在抱怨這個。
  她聽到後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。「……大佐,您現在說的話根本一點邏輯都沒有。」
  「咦?」
  「下次要抱怨之前,請您先搞清楚吃醋的對象吧。」
  「什麼,吃、吃……」
  她滿意的看著男人瞬間呆住的臉龐,然後行了禮,心情大好的轉身離開,留下那個一句話也說不出的上司繼續發他的愣。
  「唉,果真是個笨蛋啊……」


  現在想想,那時候,她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,埋下了什麼不應該發芽的種子呢?


  在那之後,又過了好一段時間。
  那段期間,該發生的事和不該發生的事,似乎都在她知情或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了。她愈來愈常看見上司在辦公之餘偷了空,望向窗外,像在笑著,也像在期待著什麼。
  少年的來去留走,似乎都忠實反映在上司批改公文的速度上。

  而那一天,和現在同樣下起驟雨的那天,空氣中的躁動似乎也開始滲入人的血液裡,隱隱流竄。
  她從半掩的門扇望進去,只見著大佐辦公室裡二道沉默的背影。
  那是已經無話可說,卻又捨不得結束短暫聚首的,兩人的背影。金髮的少年安靜的靠坐在背對著門的椅子上,而男人只是站在窗前,望著外頭的雨不停落下。
  那兩個人,想必都在期望著,期望著這個瞬間,能夠延長成永恆吧。
  最後,是少年打破了沉默。
  「……那麼,我也該離開了。」
  「嗯……」
  「……再見啦,大佐。」
  「……」
  少年推開門後才發現了門後的她。「啊,中尉。」
  「愛德華……你,已經要離開了啊。」
  「是啊。」少年爽朗的笑了。「從今以後,我要開始到各地去旅行。」
  「你的手……」
  「對啊,已經復原了,雖然還留下一點傷疤,皮膚的顏色也不太一樣,不過……總算是找回來了。」
  「嗯,我也聽說了,能找回身體實在是太好了,不過,你的腳似乎……」她問得有些遲疑。
  但少年則是毫不避諱。「是啊,我的腳還是沒有辦法弄回來。不過,只帶走一隻手和一隻腳,已經是夠寬容的代價。能找回這隻手,我已經很高興了。」
  少年嘆了口氣,接著說:「只是……要辛苦阿爾了,他的左手……裝設機械鎧後的復健,可是非常痛苦的……唉,不過,反正有溫莉跟奶奶陪著他嘛。」
  「……真是辛苦你們了。」
  「中尉,這段期間非常感謝妳的照顧。」少年真誠的說道。
  「你,還會再回來嗎?」
  「……我也不知道。這趟旅行對我來說,就像是一場自我放逐吧,算是我對自己過去的愚蠢所作的交待。所以,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……」
  「……你要多保重啊。」
  「我會的。」
  她目送著少年離去,直到再望不見那個背影,才轉過頭,慢慢走進一片死寂的室內。
  男人維持著和剛才相同的姿勢,背著手望向窗外。
  雨還沒停。
  「唉,這樣離開,他肯定會淋濕的。」她皺著眉頭說。
  「……」
  「……為什麼,你剛剛什麼話都不說呢?」
  聞言,男人的身體倏地一僵。
  ……
  她嘆了口氣,走向牆角的櫃子尋找待會要用的資料夾。
  「如果你開口的話,也許那孩子就不會走了。」她狀似不經意的說道。
  「……不。」
  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從男人的嘴角逸出。
  她轉過頭。
  幽暗的窗前,男人的身形像失了力氣般鬆鬆的垮了下來。
  他頹然的說著:「不……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。我發過誓的。」
  「……」
  「……妳覺得我很可悲嗎?」
  「不。」
  「謝謝……」
  「……大佐,您放心吧,我會繼續輔佐您的,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,不是嗎?」
  「是啊……」男人費力的笑了笑。「的確是這樣的啊……」
  那時,遠處的閃光打亮了男人的側臉,但那另一半逆著光的臉龐,卻像是被埋藏在最陰暗幽微的黑洞裡。她怎麼樣也看不清楚。
  她突然覺得,這個人現在離她好遠,好遠……


  「結果,我們都被他拋下了啊,被那個人……」
  「……」她乍然從回憶中驚醒,還來不及收回那些遙遠的惆悵。
  有那麼一瞬間,雨聲似乎將她帶回了另一個世界。
  「對了,私底下的時候,請直接叫我菲利吧,老是大總統來大總統去的,我還真是不習慣。」
  即使已經當上了大總統,眼前這人還是樸實得一如當初。
  「但是……」
  「現在這個國家,軍人的力量已經不再像過去那麼重要了。能夠過著這麼和平的日子,還真多虧了他……」
  「……現在,他的理想終於實現了……」
  「是啊,只可惜,現在他人已經不在了。」
  「……」
  「不過……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。」
  「對啊,總是要過的……」不管他在或不在。

  對啊,結果他們還是都被拋下了。
  那個人,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人走的路。


  「別開玩笑了!」
  那時候,她一邊伸手碰觸冰冷的鐵製欄杆,一邊顫抖的望向欄杆另一頭的男人。
  男人靠在牆上,一身囚服,凌亂著頭髮。
  她已經很久,很久沒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模樣。
  「別開玩笑了,羅伊!」她第一次激動的喊出男人的名字。「你當上大總統,難道就只是為了制定出卸任後能夠將自己定罪的律法嗎!」
  「……這只是我應得的下場。」男人的口吻異常的平靜。「謝謝妳來看我……這些年來,真的已經夠了……我已經累了……」
  「你知道軍事法庭會怎麼審判你嗎?」
  「我知道……」他冷靜得像在說著事不關己的閒話。「內戰時我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,我自己心裡有數。」
  她忍不住失聲哽咽。「為什麼……」
  「但是,莉莎,你們不會有事的,妳放心。」他平靜的說著:「內戰時的資料,我已經都處理過了,所以,用不著擔心以後的事。」
  他繼續交代著:「下一任的大總統,我想,菲利還不錯……哈哈,雖然我覺得他本人可能不太願意啦……」
  「莉莎,這個現在已經實施民主的時代,國家並不需要由強人來領導。」他正色說道。
  「……」
  「雖然少了那麼一點魄力,但是,這個時代需要的是像菲利那樣擁有包容力,溫柔而又勇敢的人。呵,是說,如果可能的話,今後可能要請妳多多關照他了。」
  「……」她終於再也忍不住淚水。「……羅伊,你還真是個過份的男人啊……」
  男人緩緩的抬起頭,看著她,極為溫柔的笑著。
  「請妳原諒我的任性……」
  他對她深深的行了個軍禮。「謝謝妳過往對我的照顧。」
  ……
  「唉,真是對不起啊,莉莎……」


  最後……終於,連這個人也要離她而去了嗎……

  「中尉,妳現在的模樣,好悲傷啊……」薄如刀刃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。
  「……這種時候,我還真希望沒有人能夠看出我在想什麼呢。」她轉過身。「話說,我的職稱從很早以前就已經變了。」
  「那麼,就讓我當那個不曾改變的人吧。」
  少年對著她笑得安靜而滄桑。
  「愛德華,你……回來了。」應該說,你果然回來了。
  「是啊。我聽說了……關於大佐的事。」
  她聽到那二個字時內心不禁一陣抽痛。
  「妳很擔心他吧。」少年擰緊了眉頭。「那個人……擅自決定承受一切的後果,但……那種事,終究只是一種自我滿足的任性。」
  「愛德華──」
  「中尉,妳不也一樣,筆直的朝著不幸福的方向走。」
  「……」她啞口。
  「……愛德……你怎麼會有這樣世故的眼神啊……」
  「這個嘛……呵,大概是因為,我也曾真心的祈求過自己的不幸吧。」
  說得雲淡而風輕。
  少年的眼神比起他離開那時,似乎又更複雜了幾分。她如此想著。
  「……我……」但她仍是什麼話也說不出。
  「其實,我很好奇在這種情況下妳會怎麼做,不過……」少年笑了笑,深深的看著她,深深的,像是在道別一般,而後轉過身,一邊離去一邊擺了擺手。「……放心吧,我不會讓那個笨蛋做傻事的。」
  ……
  她望著少年遠去。
  「愛德……你也別老是這樣,讓我們這些大人無話可說吧……」

  『妳會怎麼做呢,中尉?』

  她下意識的伸手碰觸佩在腰際的槍,而後感到突來的一陣迷惘。
  她發過誓的。她發過誓要用這把槍,還有她全部的生命去守護那個人。但結果,到最後卻是那個人反過來救了自己。
  結果她什麼也無法為他做,因為,他其實,什麼也不要。
  「我們怎麼會如此可悲的相像啊,羅伊……」
  這麼多年以來,我們都在等一個付出生命的理由……

  對啊,愛德華……我到底會怎麼做,該怎麼做?


  那天晚上,厚重的雲層掩去了月光的蹤跡。
  她悄然靠近幽暗建物的外牆,無聲無息,黑色的衣裝溶進黑夜,像一道夜間出沒的幽魂,攀著暗處前行。
  她屏住呼吸,潛入夜色,完美的隱去了身形。這對善於狙擊的她來說,並不算什麼難事。
  她貼著冰冷的外牆,寒意恣意的滲進肌骨。一邊捏緊了手中的佩槍,她一邊無法克制的回想起那段內戰時的日子。
  那時候,她奉命藏身在各種極端陰暗濕冷的環境,反覆著上膛、瞄準、開槍,曠日費時的殺戮。
  眼淚從一開始就已經流乾了,而右手與槍身反覆摩擦的部位,直到磨成了傷口,滲出殷紅的血時,她才意識到要痛。
  原來,她還是會痛的啊……

  但是,她等的那個裁決並沒有來。
  她一直認為,她犯過的錯,她背負的罪,總會有償還的一天。她迫不及待的等著,等了很久,很久,但,那一天卻始終沒有來。
 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子的。
  怎麼,那個人,竟然擅自將一切都承擔下了……


  「白痴大佐——你真的是找死啊!」
  「不要生氣嘛……」
  「受不了,你這笨蛋,如果不是我來找你,你真的打算要死在這種鬼地方嗎!」
  「但是……你來了,不是嗎?」
  「……我真是搞不懂你,也搞不懂我自己,可惡,我幹麼千里迢迢跑回來救你這種蠢蛋啊!」
  「對不起啊,愛德……」

  她聽著聽著,忍不住笑了出聲。「呵呵……」
  「咦……中尉!」
  「莉莎?」
  她從圍牆的暗處走出,望著那似乎才剛從牢房裡逃出來的兩人。
  「……果然啊,我就知道事情一定會變成這樣。」
  「莉莎,妳怎麼會在這裡?」
  「你說呢?」她淡淡的笑了笑。「結果,這裡的看管比想像中鬆懈多了,這麼簡單就讓二個人混進來。」
  「我想,也許上頭的人並不是多認真的想把我關在這裡吧。」男人自豪的笑著。「怎麼樣,結果我比想像中的還要有人望吧。」
  「你還說。」她嘆了口氣。「你知道從這裡出去以後,你們二個人勢必都要成為通緝犯了吧。」
  他和少年交換了一個眼神後,回答得十分坦然:「似乎是這個樣子沒錯。」
  「唉,真拿你們兩個沒辦法……」
  她舉起了從剛才就緊握在右手的槍,槍口正對著男人。
  「中尉!」
  「莉莎?」
  「不要緊張……」她慢慢的放下槍身,轉過槍頭,把它遞給了男人。「帶著它吧。」
  「這是?」男人楞住了幾秒。
  「那時候,我對著這把槍發過誓,要用它來守護你的背後。」她的眼神有一瞬間變得十分遙遠。
  「但是,現在已經不需要了。」
  「莉莎……」男人略帶猶豫的收下那把輕巧的短槍。
  「快走吧,再拖下去,說不定就真的有其他警衛來了。」
  「但是……」
  「你會好好的活下去吧。」她眼神中還殘留著一絲絲眷戀。
  「是啊,我始終放不下他……我答應過,要和他一起活下去。」他握緊了少年的手。「對不起……」
  「說什麼對不起呢。」她輕聲的笑了。「快走吧,保重啊……」
  她望著二個人遠去,望著少年時而回過頭的背影,然後揮了揮手。
  「再見了……再見了……」
  也許,一生都不會再見了。
  她深吸了一口氣,掉下幾滴眼淚,然後,迎著夜風,她突然感覺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。
  「真的是再見了……羅伊……」

  雨,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停呢?


  她像是作了一個好長,好長的夢,還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從夢中醒來。

  「啊,雲開了!」
  她聽到這一聲驚呼,霎時從深沈的回憶中清醒了過來。
  窗外的雨雖然還在下,但方形的天空已經裂開了一小角,率先透出了光。
  「……是啊,就要放晴了吧。」
  ……
  「妳知道嗎,莉莎?其實,那個時候妳會留下來幫我,讓我非常的意外……啊,當然那時候我是很高興的啦。」
  「……為什麼會意外呢,大總統?」
  「唉,都說了私底下別那麼叫我了……」他略帶靦腆的笑著。「……妳和羅伊之間的羈絆啊,怎麼說,在我們這些局外人眼中,是一種比親情或愛情都還要深厚的情感……」
  「……這樣啊……」
  「那時候,我總是在後頭看著你們……唉,我還曾經以為一切都不會改變呢……哈哈,不過誰知道這麼多年後,我會站在現在這個位子啊。」
  「……」
  「但是,我真的很高興妳願意留下來輔佐我。」他極為認真的說道:「謝謝妳。」
  「……哪裡。」她淺淺的笑了。「這只是我應該做的……菲利。」


  她曾經以為,從立下誓言的那一天起,她的生命將會如恆星的軌道那般穩固,但是,直到那個人離開後,她才瞭解到,原來一切的規則都總是有脫序的可能。
  她曾經以為,他們的生死,到死都會糾纏不清。
  有關那個人的回憶,和她背後的傷疤、父親的背影以及一次又一次扣下扳機的觸感,全部都層疊的糾結在一起。
  曾經以為的永遠,似乎都成了過往的一瞬,就像她一度以為這傾刻的驟雨,像是要蔓延到永恆。

  也許,那個人最後留給她的東西,就叫做自由。


  「啊,雨停了呢。」
  她穿過軍部的中廊,淋了一身雨後的陽光。而後,她停下腳步,一邊捧著滿手的文件,一邊望著地面上一窪一窪清明如鏡的積水。
  「原來,下過雨後,地面的水池能夠映照出這麼美麗的天空啊……」

2007年7月1日 星期日

多事之秋

目前寫文的速度接近龜速……

天氣很熱。
際遇的變化與現實的繁瑣
充塞了大部分的生活。

不過,我還是會一邊慢慢的打文,
一邊遲緩的思索往後的人生吧。